強迫金醞釀黑天鵝災難

信報財經新聞 (獅子山學會) 2017-04-08

強迫金醞釀黑天鵝災難

最近有機會與積金局執行董事鄭恩賜先生會面,有幾點討論內容想在此與大家分享。「強迫金」要迫才會儲錢是好是壞,大家心裏有數。就算有些人覺得要迫才是好事,這是否代表想自己安排退休,揀股票、基金甚至買金條,或者買樓的人也要被拖下水?

鄭先生對筆者說,我們的論點他都清楚知道,但想我們明白,政策目標不是滿足個人需要,而是要為政府在退休保障方面負上責任。換句話說,「強迫金」主張自己為退休儲錢,只是為了一天資產滾到一個大雪球,可以被政府拿作造雪人來娛樂大家。

鄭先生說得對,香港人對於溫水煮蛙已經盲目,供「強迫金」無得揀,大部分人不要說要拿8%12%的長期平均回報,如果不要倒蝕,已經要還神祝賀。

政府為懶人承擔責任

政策每行一步,就愈遠離供退休金的原意,最近政府推出預設投資基金,究竟是什麼?有些打工仔一直沒有為「強迫金」作出投資指示,所以政府便推出一些根據供款者年齡來調校風險的預設基金。很多傳媒叫這些做「懶人基金」,其實極之誤導。他們不理自己戶口,不是因為他們懶,而是對他們來說,花時間去管根本沒有意義。無人敢想像5年後香港會怎樣,莫說340年後的事。不過,稱他們為懶人都好,起碼最後回報極差,都可以指着他們問為何一早不管理自己的戶口?可是預設基金推出後,這些不理自己戶口的人,就會被博愛的政府幫手管理,如果投資結果可以接受,當然皆大歡喜,萬一比溫水煮蛙更差,政府還可站在道德高地嗎?

筆者問鄭先生,如果面對「黑天鵝」般無人能夠想像的系統性災難,政府又把管理「強迫金」的責任拿上手,最終要否面對打工仔問政府拿回血汗錢的風險?鄭先生說,「強迫金」的資產用信託管理,就算基金公司倒閉,都不會有問題,而且機制有一個18億保險基金。無錯,6000億資產的系統,由18億的保險基金來保護。天佑香港。

最近JP Morgan Chase總裁Jamie Dimon在給予股東的信中說,「too big to fail」時代已經過去,這竟然被明尼亞波利斯聯儲銀行行長卡什卡利(Neel Kashkari)當頭棒喝,KashkariDimon認為下次金融海嘯來臨,依靠「bail-in」債券來拯救「too big to fail」的銀行,在現實中極難會發生。政府很大機會都要救市,況且照着監管的定義,下一次金融海嘯根本不會如上次一樣。到時候,監管機構同樣是束手無策。如果連美國聯儲局都承認有不能預計的系統性災難,香港積金局真的以為中央管理後的「強迫金」能夠面對「黑天鵝」而不用負責嗎?

白仲祺

作者為獅子山學會營運總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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