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會領袖食人不稀奇
信報 (專家之言 B15, 2012.1.4)
剛於上星期日大結局的劇集《天與地》開播以來收視低迷,本來有腰斬之虞,但獲一些自覺有品味的網民力撐:收視低,皆因師奶不識貨。
本來網民跟師奶的罵戰,卻隨着大陸官方禁播,《天》劇即時封聖,網民就對號入座。國家廣電總局曲線捧紅《天》劇,也實在是始料不及;畢竟,說《天與地》隱諷六四,這樣的恭維還是要很高的想像力。
功利主義日益泛濫
至於人食人情節,只是一個源遠流長的哲學問題:因大多數人的利益而犧牲少數人,這是否合乎公義?誰又有權作犧牲別人的決定?這樣的哲學問題,出處之多,讀書多一點的人,可以立刻舉出帝俄時代大文豪杜斯妥也夫斯基的《罪與罰》(真巧,又是《X與X》)。
就是看日本偵探漫畫《金田一》,也有不少例子,如五名礦工礦難被困山洞,氧氣只足夠他們四十八小時之用,但是營救行動至少要五十八小時,是否應犧牲一人以拯救其餘四人等情節,漫畫迷應不會陌生。
無論是《罪與罰》、《天與地》還是《金田一》,殺人者雖嘗試以不同方法,企圖證明犧牲他人有其「公義」之處──為更多的人存活也好、把死者的錢財利用得更好以造福他人也好,最後這些殺人犯都沒有例外,一一遭到報應,受到法律制裁,又或是受良心的責備而活在痛苦之中。看來,犧牲他人來成全自己,那怕目標是如何偉大,都是得不到世人所接納的。
不過,依上述例子,如果殺一無辜的人以拯救更多人,在任何情況都是不對的話,那把社會上最弱勢人士的工作奪去,讓更多的人加薪,又是否合乎公義呢?
最近,政府便興高采烈的宣布,最低工資自去年5 月1 日起實施後,有共三十一萬人受惠【註】。先不論那三十一萬的數字如何統計出來,對於扶貧和增加社會流動性等,又有何意義?
我卻記得勞工及福利局局長張建宗便曾向傳媒表示, 「實施最低工資難免要付出代價,一定有人受影響會被裁員;但認為政策整體上的正面效果多於負面,希望勞資雙方繼續互諒互讓。」
犧牲無辜者俯拾皆是
特首參選人梁振英也說過: 「可能會有年紀大的被撤職,要去其他地方打工;但受影響人士,不能與受惠的一百萬人去比較。」工運領袖李卓人也曾在電台英文節目中表示,只要社會上有多數人得益,讓少數人失業拿政府福利也是在所難免,更高呼「sowhat?」。
上月,我就應最低工資委員會的邀請,出席檢討法定最低工資水平的會議。多位與會人士不約而同的說: 「法定最低工資是一個政治下的產物,要作出平衡,雖然有少數人因此失業,但既然大多數人得益,所以它是一個好的政策。」似乎,由最低工資支持者到一般商家,也認同該會的觀點,就是最低工資下必然有犧牲品。
《天與地》裏飾演工會領袖的林保怡被困在雪山時把受傷的朋友殺掉,吃朋友的肉維生,最終和他其餘兩位共犯朋友獲救;不過,他們三人一生都難逃自身罪惡感所帶來的痛苦。
現實中政治人物犧牲他人的權利,來賺取自己的政治本錢,他們又會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嗎?常聽人說,現實永遠比戲劇更荒謬、更荒唐,工會領袖食人又有何稀奇?
【註】http://bit.ly/sl6Sdv
作者為獅子山學會行政總監王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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