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低工資永遠都是零

壹週刊 (另壹角度 A012, 2011.5.5)

工會首領永遠都不明白:工資無論多卑微,只要能夠靠自己的一雙手完成任務,就是有尊嚴的工作。

立法會三讀通過最低工資立法,只有一票反對;就連自稱是代表商界的自由黨,也是用手上的一票來支持最低工資立法的。立法會真的反映民意?難道絕大多數香港人都真的認同要將勞工市場的弱勢社群趕盡殺絕。

還未到五一勞動節,最低工資立法也未真正生效,不過,預期中的種種惡果早已陸續浮現。政客會支持廢法回復原狀嗎?更正確一點說:政客有這種能力嗎?

收銀員的職位減少了,因為自助售票機多了。洗碗碟和清潔的工作少了,因為快餐店都轉了用完即棄的紙碗碟膠叉木筷子。保安員也被閉路電視取代了。這些現象,早在最低工資生效之前逐一應驗了。

政客可有能耐去扭曲這些轉變?

「與其收取那微薄的可恥工資,為什麼不去領綜援?」我的確聽過有政客親口講這種話。可是,我始終認為,有工作能力的人,就不應該拿綜援。至少,我可以肯定, 沒有工作的人,只會一世貧窮,綜援也不可能令人脫貧。所謂扶貧,目的是解決一時三刻的困境。諷刺的是,今時今日許多人的困境,竟然是拜政客所賜。

「工人可以接受再培訓,更有政府津貼車馬費。」有些政客,態度算是比較積極。不過,那麼多年來,數以十億計的再培訓開支,究竟造就了多少職位?再培訓要是有客觀的成就,為什麼不將數字公布,讓廣大的香港人放心?立法會中聲音最響最搶的職工盟和工聯會,究竟從再培訓中得到多少資助?順帶一提,工會拿的再培訓補貼,都是從外傭卑微的薪金搾取出來,而當年提出要透過最低工資來減少外傭爭飯碗,無獨有偶,又是工會。說到底,工會首領永遠都不明白:工資無論多卑微,只要能夠靠自己的一雙手完成任務,就是有尊嚴的工作。又或者,他們根本不在乎工作的意義是什麼?

我有位朋友,公司用了一位唐氏綜合症男孩當雜役。有一次,他在辦公室茶水間,看到這位男孩在走廊另一端的儲物室,正要把一盒看來很沉重的東西放到架上。男孩花了很大的努力,嘗試了一陣子,才完成這個對其他人來說可能非常簡單的任務。男孩把盒子放好,退後半步,望望自己的成果,舉高雙手,轉身的一刻,朋友見到他臉上自信和滿足的笑容。可能,工會首領覺得,那位男孩不用幹粗活才是社會公義,而最低工資立法之後,這位男孩的工資也將會永遠都是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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