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治掛帥越扶越貧

香港商報 (學人時論A3, 2012.11.23)

 

香港的官辦電影基金,2007年政府決定注資前夕,本會已斷言只會令本港電影業淪為笑話,因為凡是政府慷納稅人之慨,美其名挽救某某產業,結果是該行業變得更加不思進取,變成真正的夕陽工業;同時,基金成為業界一些資深「老油條」的瓜分對象。審計署踢爆電影基金這個天大笑話的背後,納稅人只能欲哭無淚。

對於電影基金成立的背景,以及審計署踢爆納稅人的錢如何被一些申請人肆意魚肉,例如有電影申請資助300萬元,最後本港票房300大元,基金一毫子也拿不回;另一極端例子也是300多萬元的資助,本地票房200萬,內地勁收7000萬,最後基金也只分到200多萬,納稅人賠款,幫人作嫁衣裳。詳細情況,上周有許多報道,互聯網時代下有興趣的讀者不妨自己到網上重溫,在此不贅,因為這篇文章的重點,不在繼續鞭撻該基金。想討論的,是何謂企業家精神、企業家精神對香港的貢獻,以及政府如何扼殺企業家精神,及其帶來的嚴重後果。

 

上流在於企業家精神

一次,我被邀請到電台的晨早時事節目,討論關於香港貧富懸殊的問題。首先,我不認為社會能做到均富(均貧的例子多的是,例如朝鮮和古巴,和歷史上一些遠東國家),社會能做到的,是最低層的人生活質素能因科技進步有絕對改善(例如現在香港最窮的家庭都有手提電話,在20年前大哥大時代絕對是匪夷所思的),同時人人有上流的機會。

如何實踐呢?從前香港提供很好例子:有學歷的人,不論出身,自然有政府部門、大企業或專業界垂青,做其高級打工仔甚至打工皇帝;至於大部分沒有學歷的人,也可以當一個學徒,慢慢偷師,成為師傅後,就當一個小小的老闆,有人生意越做越大,當然亦有生意失敗,承擔因投資錯誤的結果,不過,火鳳凰重生的例子也不少。總之,香港幾十年來,直至近幾年,都是以這條公式孕育出一個又一個典型香港發迹(或失敗)故事,就是個人拿出自己籌集的本錢做生意,成則「發圍」,敗則自己承擔,與人無尤。也就是這個風險永遠是自己承擔的態度,香港的企業家能渡過韓戰、石油危機、過渡期的政治震蕩和亞洲金融風暴,延續香港的經濟奇迹。要知道,經濟增長不是必然的,曾幾何時,菲律賓是亞洲繼日本後的第二大經濟體系。

 

政客扼殺企業家精神

問題是,現今香港社會,扼殺小市民由小做起的企業家精神,不是政黨總掛在口邊高租金,因為租金再高,企業家總能找到低租金的地區繼續經營,並成功活化該區。以飲食業為例,半山的蘇豪區和大坑的浣紗街,正是企業家在高租金下仍能闖出一片天的最好例子。真正扼殺中小企的,是政府越來越多的擾民規管。又以飲食業為例,要拿得食環署的牌照,已經困難得非專業人士能做,不論舖位在旺區淡區,顧問費連裝修,動輒投資過百萬,普通市民又怎能負擔?再加上越來越緊的勞工法例,已經通過的最低工資,還有來勢洶洶的最高工時、侍產假等,失去靈活彈性優勢的小企業,又怎不被大企業屠宰?

更甚者,一些夕陽行業的舊有勢力,恃着一些政治關係,能獲得公帑資助,即使產品再爛,仍然可以靠瓜分納稅人的血汗錢生存,窒礙新思維發展。同時,一些和政府千絲萬縷的團體,打着社會企業幫窮人的旗號,又拿到政府資源補貼自己做生意。結果,真正拿自己的錢冒風險的企業家中小企,被這些拿政府錢的尋租(rent-seeking)既得利益者頂死。香港社會若再這樣下去,貧富懸殊越見嚴重,又怎會叫人驚奇呢?

 

獅子山學會行政總監

王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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